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铭记父亲的教诲
作者:刘丁     文章来源:     更新时间:2009/8/6

父亲对我们的品质教育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的。大家可能知道,我父亲跟宋庆龄主席,不但是工作关系,而且是非常要好的朋友,我们叫宋妈妈。每到元旦的时候,她给我们每一个孩子送一个笔记本。这样,父亲要求我们每天记日记。我记得我小学的第一本日记的扉页上,父亲亲笔给我写了一个格言:“正人先正己,己不正则不正人。”因为当时我们还小,父亲比较浓重的湖南味的普通话我们听不太懂。妈妈就给我们翻译,一句话一句话地解释意思,尤其嘱咐我们,说爸爸是国家主席,是党的高级干部,你们不能以高级干部子女的身份自居,不能搞特殊化,遇到什么事情,都要先想自己做得对不对。这个教育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的,我一生都不会忘记这样的教育。所以在以后几十年的工作当中,我都是先考虑自己做得对不对,是不是符合党和国家的利益,再考虑别的同志的意见是否正确,进行商量。
    我父亲多次跟我们讲过关于两种教育制度的问题。在我们年龄比较小的时候,我上初中的时候,就几乎每年提到这个问题,尤其是在暑假和寒假的时候。1962年,我初中毕业。这一年,父亲关于两种教育制度,尤其是半工半读教育制度的思想已经比较成熟、系统化了,所以特意在我们家开了两次家庭会议。我们所有的兄弟姐妹,包括秘书、警卫员、阿姨都参加了,征求了每一个孩子的意见,包括我本人的意见。我父母作出决定,要我上北京市农业技术学校,是四年制的专门学习农业技术的专科学校,初中毕业考上去的。
    要我考这样的学校,我想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。一方面是我上初中的三年,正好是我们国家三年困难时期。当时我是在北京101中学读书,住校,一个星期回去一趟,父亲管得很严。那个时候学校的粮食定量在不断降低,我那时13至16岁,正是最能吃的时候。三年下来,确实饿得很厉害。我父亲管得很严,从中南海出来到学校,一把炒黄豆都不准带,跟同学们完全一样。经过三年困难时期,我切实感受到什么是饥饿。虽然那时我年纪不大,才16岁,但是我很深切地感受到中国最大的问题是吃饭问题,要想解决吃饭问题,农业技术要很大的提高。这是上农业中专的一个很大的原因。
    第二个原因,就是我父亲谈到两种教育制度。当年他想去法国留学的时候,在保定的预备班,亲自经历一年多一边劳动一边读书的生活。他认为,半工半读,既能学到理论知识,又能学到实践知识,同时创造一定的效益,解决自己的学费问题。他认为这样的教育制度,非常适合中国的实际情况。因为,中国得不到教育的人太多了,国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,怎么办?就只能用多种多样的教育方式。所以说,父亲对教育方面的思考实际上从很早就形成了。到了我上学的时候,正好赶上三年困难时期,正好碰上我要上高中,在父亲的倡导下,开了家庭会议,我也同意,同时我也比较喜欢植物学,这样我上了这个农业技术学校。
    我记得很清楚,是66届。我们这一届招收的名额是320名,报到的时候,只剩下250人,等到毕业的时候,只剩下80名,也就是说,在这四年当中,很多同学经受不起苦中途转学了。在毕业的将近80人中,高干子女只有两个人,一个是我,一个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法庭庭长的儿子,跟我是同班同学。只有我们两个高干子弟,从头至尾坚持下来,上完四年学,然后分配到农村去。  
    我记得,在我7岁那年,我父亲带我到中南海去游泳,小孩子当然喜欢水,但是我不敢到深水去。我父亲有一次特意把我叫到深水扶梯的旁边,叫我下来,我说我不敢,水太深了。他给我做了一个动作说,爸爸现在手脚不动,只要肺憋着一口气,人就会漂着。他亲自做了这个动作,给我讲解之后,要我下水,跟着他学。我当时因为年龄比较小,不懂水性,有一种恐惧感,哆哆嗦嗦地下了水,死拉着扶梯不肯放手。他又做了一遍动作,说爸爸在旁边,没有关系。我就照着我父亲示范的动作,试了一下,憋着一口气,发现确实沉不下去。然后,我再划几下,又到了池子边,他说你多游几步看看。我往池子中间游了几步,又回到扶梯边。然后他又开始教我如何换气。从那年开始,我就学会了游泳。父亲对我说,水并不可怕,问题是你要懂得水性。父亲的这几句话被我写到日记里,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。我觉得他讲这些话的意思,是通过游泳要懂得水性,来教育子女,来说明一个大道理。
    父亲担任国家主席之后,工作更忙更累了。大概是1959年,他得了比较严重的肩周炎,俗话说“五十肩”,严重的时候整个胳膊都抬不起来。走路的时候,他因为手臂太疼,不能摆动。散步时个子比较矮的弟弟妹妹,他就把手放在他们的头上,好像是架着走。我因为个子比较高,他就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,我陪父亲散10分钟的步。每天晚上,父亲要进行各式各样的锻炼和治疗,当时理疗比较多一点,包括针灸、烤电、蜡敷,但是我认为最主要的是锻炼。大夫要求我父亲进行各式各样的锻炼。我记得专门做了一个架子,就像运动员的吊环一样,是活动的,他用一只手拉另一只手过头顶。开始的时候,拉不过头顶,疼得受不了,一次锻炼下来,浑身冒汗。还有就是把一个比较重的过去老式的铁熨斗,拿毛巾包着当哑铃使,来回的摆动。每次锻炼完之后,手就沿着墙壁很艰难地一点点挪动,看能够达到什么样的高度,一直到疼得受不了的时候,就在墙上画一条线,看每天的进步程度。为了使父亲能把手臂抬起来,把每个孩子的身高在墙壁上画出来,看看父亲什么时候能够超过孩子的身高。我记得,经过大约半年时间的锻炼,比较好了。 
    有一次父亲会见一个国家的元首。这位元首比较热情,见面的时候,握手非常用力,他的随从也比较多,我父亲回来之后,胳膊又抬不起来了,又得重新锻炼。经过一年多的锻炼和治疗,父亲终于把肩周炎治疗好了。现在我也50多岁了,也有了肩周炎,也治疗了相当长的时间。我没有我父亲的毅力强,治疗的时间比我父亲长,还没有好。我父亲当时写字都写不了,那么繁忙的工作还有很频繁的外事活动,可工作一点也不耽误。
    1963年,父亲受毛主席党中央的委托,到东南亚四国进行访问。一次我父亲出国,北京的飞机一起飞,周总理就把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叫到西花厅,请我们喝茶吃点心,打乒乓球。我记得我跟总理打过几次乒乓球,虽然他的胳膊受过伤,不能进行大的活动,但是总理的手腕力量比较大,如果球的位置正好合适的话,他的爆发力特别强。我在中学的时候,自认为乒乓球打得还可以,但是跟总理还是比不过,因为总理的球路变化很多。等我父母的飞机到对方的国家,安全降落以后,总理就把我们叫到面前,说,你们的父母已经安全到了,没有问题了。
    父亲到印尼访问的时候,正是夏天。很多同志对东南亚的水土不服,有的警卫员和秘书病倒了。工作人员可以换,我父母和陈毅副总理不能换。有一次,印尼总统苏加诺请我父亲参观一个很著名的寺庙,有一个佛塔,当时他跟我父亲介绍说,还从来没有哪位外国领导人爬到过顶层。当时我父亲正发烧,为了中国和印尼的友谊,为了出访成功,我父亲一直坚持爬到塔顶。
    三年困难时期,首长们有一些营养补助,主要是植物油、鸡蛋、牛奶、肉,总数也不多,由食堂去领。等到三年困难时期过了之后,补助还没有停下来,让我父亲无意中发现了,他就特意让我母亲把这个问题搞清楚。我父亲作了一个决定,从工资里扣还给国家,跟我们子女商量,大家都节俭一点。我母亲说,每年我们到北戴河去,你们跟着去,我们至少要攒半年的工资,才够你们几个孩子在北戴河一个暑假的花销。那个时候,就提出要还给公家这些钱,都必须从每个孩子开始,进行节俭。我记得,当时我有四套衣服,一套是比较新的,那是节假日比如说国庆节或者五一劳动节的时候才能穿。还有一套半新不旧,就是礼拜六、礼拜天穿的。另外两套是补丁打补丁,替换着穿。我们兄弟姊妹之间,姐姐的衣服我穿过,妹妹也穿过我的衣服。
    我记得,一直还了将近两年时间,才把钱还清了。当时我们子女都拥护父亲的决定。这实际上体现了父亲共产党员的品质,凡是能够自己负担的,就不用公家来照顾。像我母亲,平常没有专用的车辆,有时候,星期六、星期天带我们去颐和园、王府井逛街什么的,我们都是骑自行车或者坐公共汽车,偶尔坐一回汽车,要另交汽油费。
在我的印象当中,父亲是一个不苟言笑、比较严肃、比较内向的人,但是我感觉到他的内心世界是非常有感情的。他对人民、对工作倾注了很大的热情和心血。在我们的记忆中,感觉到父亲什么时候都是在工作,包括吃饭。吃饭的时候,如果他在思考问题,我们孩子都不敢说笑,不敢打搅他的思路。  
    我觉得父亲严于律己,一心一意在工作上,但感情很深厚。他对待身边工作同志很关心。三年困难时期,在下乡做考察的那段时间,我们都能感受到他心情的沉重。  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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